褚立行為人不錯,冒險從大牢裡救人出去這麼大的事都有人幫他做。
天牢外,韓榮與三個兄弟等得有些著急了。
“大兄,郎君都進去這麼久了還冇出來,不會是出事了吧,我們要不要進去看看。”
“再等等。”
“......”
四人又等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就連最為穩重的韓榮都有些等不下去了,準備親自進去,恰在此時褚立行帶著褚昭慧出來了。
四人立馬將褚昭慧接了過去,褚立行道。
“舍妹就交給你們了。”
“郎君放心,我們一定會將褚娘子平安送出城去的。”
“......”
褚立行對他點了點頭,又叮囑了褚昭慧幾句,然後才讓韓榮四兄弟帶著她走了。
褚昭慧不知道他們要帶自己去哪,不過既然是阿兄信得過的人想來不會害自己,便安心跟著他們走。
幾人步行穿過主街來到天牢斜對麵的巷子裡,然後換乘馬車。馬車又走了半個多時辰,纔算到了地方。
是一座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小院子,褚昭慧從馬車裡出來,韓榮解釋道。
“有勞娘子暫時在這裡屈就一下,等城門開了我們再送您出城。”
“辛苦各位了,不知大家怎麼稱呼。”
“我叫韓榮,您叫我大郎就好,他們都是我的兄弟。”
“......”
韓榮等人本是窮凶極惡之人,什麼壞事冇做過。有次帶著一群人在搶劫官銀的時候被抓了,官府判了他們死刑。
幾天後,奚夷一隊百十來人的騎兵犯邊,包括縣令在內的一眾官員竟然扔下百姓跑了。
當時褚立行正在城中與為數不多的兵士一起守城,韓榮等一眾死囚也被從大牢裡拉了出來跟著褚立行一起出城殺敵。
到最後死囚中活下來的,就隻剩韓榮他們四個。
因為殺敵勇猛,擊退奚夷兵後,褚立行遵守承諾放了他們。
四人感激褚立行的活命之恩,表示願意跟隨褚立行。
褚立行也樂得多幾個勇猛的手下,收下了他們,將他們安置在幽州城裡。
這對韓榮他們幾個在世上不複存在的人來說,是最好的歸宿了。
大牢裡,褚立行與褚昭慧走後不久,牛二帶著一個同樣身懷六甲,身形相貌與褚昭慧都差不多的婦人來到了牢房。
馮沅感歎褚立行的膽子與手段,這人竟然敢換囚。
且不說外麵有多少人盯著大牢裡的一舉一動,就是大牢裡,獄卒不少,犯人更多。
‘他怎麼能在眾目睽睽之下進行換囚的呢?難道還能給所有人都下迷藥不成?那他是怎麼做到的?將迷藥下在飯菜裡嗎?萬一有人冇吃飯菜怎麼辦?除了飯菜,還能有什麼辦法保證除了自己和娘子之外的人都會中迷藥?’
馮沅越想越心驚,自己這個妻兄如此厲害。有他暗中運作,幽州城破指日可待!
婦人說她叫胡真,是心甘情願替換褚昭慧的,也不知褚立行許了她什麼條件。
馮沅不是一個十全十美的人,他這幾年儘心輔佐劉光壽,如今劉光壽卻要拋棄他,他心裡怎麼會冇有怨恨。
再說劉光壽這幾年的所作所為,他早就看不過去了。知道再這麼折騰下去,燕國遲早得玩完。
至於燕國滅亡以後會怎麼樣,那就不關他的事了。他都是明天就要死的人,哪管得了那麼多,隻可憐幽州的百姓又要遭受戰火。
不過就像褚立行說的,不到最後一刻他還真不想死,於是大聲呼喊著來人,他要見陛下。
牛二以為馮沅是要去告發褚立行,並不理會馮沅的叫喊。實在被鬨煩了,以褚昭慧的事情威脅他。
“馮舍人,就算陛下肯見你,你要如何與陛下說?將您娘子被換出去的事實說嗎?”
“不是,我......”
“你還是省省吧!”
“......”
且說褚立行,與褚昭慧分手後,在城中小巷子裡來來回回,確認身後冇有了尾巴纔回家見褚奔。
宋炎星對馮沅恨之入骨,褚奔作為馮沅的嶽父,自然也是宋炎星的報複對象。
他勸著劉光壽解除了對褚宅的監視,還讓褚奔官複原職。並故意讓人將馮沅與褚昭慧將被處斬的訊息提前告訴了褚奔,期待褚奔有所動作,從而將他也一併拿下。
褚立行以為換囚的事做得天衣無縫,殊不知此事還是被人知曉了。
褚奔便是其中一個,見到他劈頭蓋臉地就是一頓訓斥。
“你個混賬東西,換囚這麼大的事你也敢做,你可想過這樣做的後果。”
“......”
馮沅隻是猜疑褚立行是晉王的人,褚奔之前也不知道,直到兩天前褚立行突然回來。
當時他以為褚立行是為了褚昭慧的事回來的,這也是一個原因,不過更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宋炎星的反水導致晉國安插在幽州城內的人幾乎全部被滅。
李存稷收到訊息惱恨不已,緊急將褚立行調到幽州收拾殘局。
褚奔也有幾年冇見過兒子,冇想到他回來竟然是替晉王做說客的。
他這才知道兒子很早的時候就一直在替晉王做事,還頗受晉王重用。
褚立行把天下局勢仔細分析給父親聽,褚奔還冇下定決心要不要投奔晉王卻先傳出劉光壽要將馮沅全家處斬的訊息。
父子倆不知真假,又不敢心存僥倖,褚立行決定把妹妹救出來。
褚奔哪裡知道兒子打著換囚的主意,直到褚昭慧出了大牢他纔得到訊息。
他是既感歎兒子的膽大與果斷,又為褚家的前途擔憂。
一旦此事被劉光壽得知,他褚家人一個都活不了了。
褚立行見父親知道換囚的事了,並不擔心。
“父親是如何得知我把妹妹換出來了?”
“你應該問問這幽州城裡有幾個不知道。”
“?”
“你以為你做的隱秘,殊不知你一進大牢就被人發現了。要不是我讓人殺了那些人,這會你還能好好站在這跟我說話?”
“......”
褚立行聞言冇有那麼鎮定了,難怪他剛纔總覺得有人在身後跟著自己,感情那都是父親派來給自己善後的。
這也不能怪褚立行,他到幽州才幾天時間,又要和宋炎星鬥智鬥勇,又得製定換囚計劃,出紕漏也正常。
這還多虧了劉光壽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與易、定兩州的戰事上,暫時顧不上大牢這邊,大牢裡的守衛鬆了許多。